沈飞云下山时,隐匿在树林之中,动作比松树还轻巧,在这性命攸关的紧急时刻,根本无人留意到他。

    “如果何祐死了,不知道糜勒会怎么对待他。”

    沈飞云心中不住地想,这个“他”自然指的是苏浪。于是愈发坚定,等糜勒、何祐二人分出胜负之际,他就趁乱将苏浪救出。

    其实沈飞云自己也知道,苏浪这样的人未必需要他搭救,说不定是他自作多情。可他年纪轻轻,心里忍不住生出万丈豪情,觉得自己对苏浪是有莫名的情谊在的。

    等到了半山腰,何祐因为中药之故,明显不支,处于下风,落败不过是时间长短的事情。

    沈飞云跑了这么久的路,光听见一路上的教徒鬼吼鬼叫,听得他烦闷不已,只耐心地等一个结局。

    原以为很快就要分出胜负,事情却突然出乎他的意料。

    “有人!”沈飞云立即屏息凝神,再不敢轻举妄动。袖中的黑晶石所剩寥寥,他手中还抓了一把,随时准备掷出。

    “何祐,你束手就擒,我可以饶你不死。”糜勒见胜负已定,终于洋洋得意地开口,“如果你执迷不悟,就休怪我无情无义!”

    何祐举刀苦苦支撑,不作回答,只咬牙格挡糜勒的刀。

    糜勒的大刀比沈飞云整个人还要高出几尺,约莫有上半人宽,分外沉重,几下砍来,何祐左支右绌,快要招架不住。

    又是一刀劈开,何祐卷刃的刀直接断裂,眼见就要落在他的脑袋上,将他的头颅劈裂。

    “是他!”沈飞云心中一紧。他早就适应黑暗的环境,远远望去,就见一个清癯的背影从树林中飞出。

    糜勒被打个措手不及,“哐当”一声,大刀被击落在地。

    何祐本来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变故发生之后,他转头看去,心中惊讶万分,忍不住大喊:“阿七!”

    黑暗之中,苏浪披头散发,手握一柄极细狭的软剑,像是索命的厉鬼,谁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苏浪手中的软剑竟能振飞糜勒的大刀,这简直可以说是不可思议。

    糜勒到底虚长苏浪二十多载岁月,一时心惊过后,就地一滚,躲开苏浪随之而来的第二招,伸手就像要捞起被击落的大刀。

    苏浪的剑却像吐着信子的毒蛇,本来笔直朝着糜勒喉咙割去,见对方躲避,剑身也瞬间变得柔弱无骨,跟着转弯,在糜勒右肩划出一道深深的伤痕。

    糜勒右臂顿时失力,他自知筋脉被断,不是苏浪敌手,当机立断,放弃捡起兵刃与苏浪交手,转而运起轻功朝山上奔去。

    苏浪抬起左手,一掌挥出,罡风强劲,“嘭”的一下将糜勒击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