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庭搂着她上马,士兵还在厮杀,狄人大势已去,马踏过风雪,宝仪被沈渊庭牢牢裹在大氅中,只露出来了头顶。

    傅宝仪做了个恐怖的梦。她梦见自己被狄人所掳,吊在城墙,暴尸三日,没人来救她。宝仪一直发抖,眼泪从紧闭着的眼皮子中钻出来,滴在被褥上。

    沈渊庭问:“她怎么样。”

    医士躬身:“夫人只是受到了惊吓,暂时无恙。”

    沈渊庭的眉头肉眼可见皱的更深,语气不悦:“她怎么一直哭?”

    医士哑然:“夫人本是女子,遇事哭泣,是正常不过的反应。只需要在醒来后喝几碗安神药便好。”

    “知道了,你下去。”

    “是。”医士退下。

    暖融融的大帐中,女子躺在床榻上,面色苍白。

    沈渊庭垂眸看她半响,伸出手,将被角掖了掖。

    傅宝仪感觉到朦朦胧胧有个高大人影在床边立着,她睁开眼,惊惧大喊,后来听见男人声音:“是我。”

    傅宝仪睁了睁眼,终于看清楚是他。她把头扭向里面,不说话。

    沈渊庭抓住她的手,看见细白腕子上有红肿出血,他便给她抹上药:“若疼就忍着。”

    傅宝仪咬住下唇,嫣红的唇瓣发白。即便是疼,她不会说!谁稀罕和他说话。若不是他连拖带拉把她弄到军营里,她又怎么可能被当成俘虏被掳走?她当了摄政王的妾,还要承受被掳走的风险,这妾爱谁当谁当!

    傅宝仪愤恨闭了闭眼,从他的手中把手腕抽出:“我不要你帮!我自己能上药。”

    许是动作幅度大了,牵扯到沈渊庭的胸膛,他倒吸了凉气,捂住胸口,冷汗涔涔。

    傅宝仪打量他半响,不确定道:“你…侯爷受伤了?”

    沈渊庭眼睫低垂,脸色苍白:“无碍,已经有军士包扎。”

    “渡河时中了阴箭,好在箭头无毒。已经快要好了。”

    那你中了箭,还要抱我回来,就不怕压到伤口么……

    这话傅宝仪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