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意外看见苏绯叶凝视他似乎就这么看了很久，墨云秋心中一颤，心脏跟着不规律跳动起来，迎着他的目光试图把刚才他脑中出现的不适画面给带走：“看我做什么？”
“你在想什么？”苏绯叶忽然道。
墨云秋噎住，撇开他的目光：“我能想什么，就是在想这么霸道厉害的链子是谁做的呗。”
他像是偷偷窥见了什么不该窥见的秘密一般，苏绯叶这么问，他后背竟然升起一股汗湿的凉意，那惊心的画面他不想告诉任何人，好像那个黑发的男子所受的屈辱他自己亦感同身受般，他不想给任何人窥见。
苏绯叶听了他的话，深深看他，墨云秋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好像身后有虫蚁噬咬，他移开视线空中又跟百晓斋对上，对方也不知看他多久，面上欲说还休，眼底深处带着风沙掠尽的苍凉，直叫他心里莫名难受起来。
忽而道：“是谁把你封禁起来关在这里的？”
难道百晓斋一个修道的人也有情感上的纠葛？墨云秋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这个问题令百晓斋神色游历片刻，他细细看着墨云秋的面颊似乎把他脸上那不存在的微小毛孔都给盯出来，半晌，叹口气：“果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么？”
墨云秋因他的话瞳孔骤然缩小，看着他正要说话，就听百晓斋又道：“算了，把我封在此地的人就是——”
“嗖——”一声冰冷箭光破空而来，墨云秋一惊，那边苏绯叶一惊开扇一把挡了下来。
百晓斋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另一道优雅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都到齐了，真好。”
墨云秋蹙眉，抬眼看着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那道身影。
对方一身宽大的黑衣袍子，从头到脚都包裹的严严实实，他就像是地狱里走出的修罗般，周围无风自舞，从他进门后，墨云秋就感觉神庙内更加阴冷了，直到对方抬起低垂的头颅，那被斗篷毡帽包裹的脸庞露在外面，薄枫般的红唇露出莞尔一笑，目光自三人身上扫视而过，最后停留在墨云秋身上无比优雅：“好久不见，长衣。”
长衣？
这是人名字吗？是在称呼他？
墨云秋看着来人觉得更加摸不着头脑了，怎么感觉这里的人都认识他，而他却是一个不认识别人。
“哈。”墨云秋难得觉得尴尬，扫了那人一眼又看看百晓斋跟苏绯叶，他们的眼神似乎因为来人都各有不同。
百晓斋那被锁魂链暗自禁锢的双手扯着衣服，浑身微颤，咬着牙根一脸仇恨般的看着来人，而苏绯叶则是捏着扇子似平日里待人那般，漠然的好似没有那个人。
对方已经走进，站在距离他们三个两步之遥。
“阁下何人？”墨云秋忍不住发问。
那人笑了笑，一身黑袍下竟笑的如三月春风般和煦，他缓缓道：“我倒忘了，长衣，你不记得了，而我现在——”他看了看自己一眼又看看墨云秋身后半坐着的百晓斋，轻语道：“也不似从前，十万年，还是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