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小娃娃光着屁股穿着红肚兜，年纪不过四五岁的模样，虎头虎脑好像年画上下来的娃娃。
阿黄见屋内人神色各异，但视线都粘在他身上，打了个嗝，张口，“汪……咦？”他刚出声就发现了不对劲儿，低头一看却是呆愣在当场。
“我，我终于化形啦！”
阿黄在原地蹦跳，开心激动之下就想摇尾巴，晃了晃小屁股，却觉得身后空荡荡，他下意识回头去找自己的尾巴，又是一喜，奶声奶气高兴道：“没有尾巴啦！我终于没有尾巴啦！”
唐如虞：“……”
谁能告诉他现在这个原地转圈的奶娃娃是什么鬼？
以及……他转头看向旁侧的大个子黑影，无声无息地飘进来，忽然来了这么一句，吓得他心脏快从喉咙里跳出来。
“大个子你，你原来会说话？”
想到那变成黑色蛾子的粘稠液体，唐如虞瞥眼兴奋地原地转圈找尾巴玩的阿黄，犹豫了下还是打算先问问黑影，“你是妖吗？”
话音落下，屋外雨声噼里啪啦，屋内安静落针可闻。
窝在猫窝里的铜钱儿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而后也端正坐好，眸光掠过变成人依旧蠢笨的阿黄，高深莫测地落在了大个子黑影的身影。
唐如虞摈住呼吸，看向大个子黑影。
黑影行动迟缓，好似半晌才反应过来，将目光从原地转圈圈的胖娃娃阿黄身上挪开，看向唐如虞时，模糊面容上的慈爱似还没褪去。
他抬手摆了摆，慢吞吞道：“我，不是，妖。”手指又慢吞吞指了指自己，“会，说话。”几个字从喉咙中挤出来，粗粝沙哑就像砂纸磨过木头。
唐如虞忍住干咳声缓解喉咙的不适，铜钱儿也不舒服地抬爪挠了挠自己的耳朵。
黑影似乎不好意思地想要笑，可等过了半晌那模糊的嘴角才咧开一点点弧度，发出沙哑的声音，“嘿，嘿，嘿。”
唐如虞眨了下眼，忽然起了开玩笑的心思，问道：“您认识闪电吗？他是个树懒精。”
黑影：“……”
沉默了半晌，黑影才似乎从面容上慢慢显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铜钱儿也眯了眯眼斜睨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