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晨说完后,林燕蓉稍微沉思片刻,问道:“你为什么不解释呢?”

    “如果解释有用的话,我想这些人就不会这么痛苦了。”路晨张开双臂,将周围的人容纳进他的描述范围。

    “我的父母亲人都离世了。”关澜平静说道。

    “我也一样。”路晨说。

    “我没有父母。”罗拾略带醉意的声音最后一个响起。

    “对不起,让你们想起了伤心事。”林燕蓉低声致歉。

    路晨露出宽慰的笑容,说道:“没关系,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分享伤心事吗?”

    林雁蓉也展现浅淡的笑容说:“也对啊,那下面我说说我的故事吧。”

    “洗耳恭听。”

    “我是一个单亲妈妈。两年前我丈夫因病去世,我便独自抚养儿子,独自还房贷。生活和工作的压力都很大,这些其实没什么好说的,跟所有单亲妈妈都差不多。

    “半年多以前,我发现对面楼里有人窥视我。我的卧室外面是个小阳台,有天晚上我出去取衣服,明显感觉到跟我正对的那一层,有个人躲在窗帘背后看我。

    “或许是那段时间压力太大了,我当时做了一个出乎自己意料的举动,我脱掉睡袍,任由对方看个彻底。那时还是冬天,我站在夜晚的寒气中,不觉得冷,心里也没有愤怒和羞耻,只有对窥视者的鄙视。

    “让我没想到的是,对面那人拉开了窗帘,是个秃顶的中年男人。我们站在各自的房间,很坦然地观察彼此,我心中的鄙视也慢慢消失。后来,他朝我做了个手势,我看懂了,他是说天气冷让我穿上衣服,于是我穿好衣服回卧室睡觉。

    “从那以后,我们几乎每天晚上都会站在窗前,交流一番。虽然离得不远,但我们说话肯定会被别人听见,于是我们用手势交流。我们都能很好地理解彼此的手势,交流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障碍。每天晚上睡前的这点时间,是我一天里难得的放松时刻。

    “直到昨天晚上,我走到阳台上,发现他已经在窗前了,但他的表情很怪异,很痛苦。我向他挥手打招呼,他却没有回应。随后,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他的手奋力地掐住自己的脖子,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压迫他,接着他的身体慢慢腾空,就像是被无形的绳子拎起来。

    “我当时吓坏了,手足无措。直到他在空中挣扎了好久,慢慢停下了动作,跌落到地板上,我才冷静下来,赶紧给急救中心打电话。然而,一个人影出现在窗边,朝我挥挥手,然后竖起食指,缓慢而威严地放在嘴边。

    “我知道那是对我的警告,只能放下电话。”

    林燕蓉说完,泪水早已淌满脸颊。

    咖啡馆的每张桌子上都备有纸巾,就是为了应对这样的场面,关澜赶紧抽了两张纸塞到林燕蓉手里。

    路晨想到,林燕蓉描述的情况,跟盖征的死状一模一样。唯一让他暂时不明白的是,林燕蓉邻居是被什么力量抬到空中的。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还是问道:“警告你的人,长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