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丁振说过在盐场这些年帮助过不少人,谢源就从这一点入手,果真有了线索,在同安衙门的案卷中查到季仁。

    季家其实早就搬走了,前几年季仁的老母亲和大哥就过世了,留下一子就是季柏,谢源就借用了季柏的身份接近季仁。

    “这么说,季二叔对你深信不疑,但若是哪天他晓得真相,肯定会怨你的。”李娥心里不禁担忧,她觉得季二叔是好人。

    “在你眼里,他对家人很好,也热情待人,但对那些家破人亡的灶户来说,他又是什么呢,”

    谢源道,“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他帮贪官漏私,胁迫灶户,即便身不由己,也不能作为借口推脱,何况他日夜活在后悔和愧疚中,如果这桩案子能翻案,帮那些灶户谋个活路,对他而言又何尝不是种解脱。”

    李娥觉得好像是这样的,这世上的对错没有那般泾渭分明,只是角度不一样。

    就好比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那你看清接货的人了吗?”

    “没有,”谢源道,“不过,那只船上隐约有个标记,回去后我让人去查一下。”

    可是做这种勾当怎么会让人发现这么明显的标记?

    李娥有些疑惑,当然谢源也同样有此疑问。

    一夜过后,他们终于回到了福州。

    与谢源作别后,李娥悄悄从后门入府,她沿着小路往回走,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李娥一愣就调头藏在了一旁的梧桐树后。

    看到谢逊和李明希边一路说笑,好像是往花池那边去了。

    李娥心惊不已,谢逊怎么来了府上!

    等那两人走远,李娥急忙回了柳云居。

    若兰急得团团转,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三小姐出去这么久还没回来,她担心若是有什么事,那该怎么办?

    何况这会儿府里来了客人,要是太太过来传三小姐过去,这件事就遮掩不住了。

    正心慌意乱时,后窗有了动静。

    若兰扭头一看,就见穿着小丫鬟衣裳的三小姐露出个脑袋,还对她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