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白他们在路上奔波了两日才总算到了京城。回到柳府时已经是晚上了,柳静姝想着柳母她们大概是睡了,故而并未惊动她们。告诉管家不要声张,姐妹三人带着柳若白去了他从前住过的屋子。

    柳府的布置格局跟秦府差不多,但因为家里人多,所以没法像秦府那样一人一个院子。柳静姝还未成婚前也是与柳静彤柳静文她们同住的,但因着柳若白是男子,所以他自己有一个院子。

    地方不大,但胜在别致,幽静,院子里种了许多梅花,听柳静姝说,他昔日最喜欢的就是在梅树下抚琴。

    许是知道他今晚回来,屋内还亮着灯,烛光昏黄,柳若白推开门进去,见里面整理的干净利落,一尘不染。

    “你失踪这三年来,二爹每日都会来你这边坐坐,这屋子每日都有人打扫。”柳静姝说着,语气中透露出几分伤感。

    当年他失踪后,整个柳府可谓是人仰马翻,她立志要抓到那伙流匪,可终究是晚了,她们说柳若白为保清白滚下了山崖,没找到。

    想起那些日子柳府的低气压,姐妹三人相继叹了口气。

    好在,她们从未放弃,好在,她们得偿所愿。

    对于他们说的这些,柳若白感觉陌生的很,不过屋里的这些个陈设布置,倒是让他有一丝熟悉感,似乎隐隐能看见一个身影在这屋里读书,抚琴,练字,作画。

    “若白?若白?”柳静文见他愣神,在他眼前挥了挥手,“你怎么了,可是想起什么了?”

    “没有。”他摇头,随即勾起一抹笑,“只是觉得这屋里的一切都很熟悉。”

    “本就是你住过的地方,熟悉也是应当的。”柳静姝看着他脸上的倦意,推着两个小妹出门,“我们就先回去了,你这一路舟车劳顿也累了,早些睡吧,明日还要去拜见母亲。若是有什么缺的,只管和刘公说。”

    柳若白点头,随即道:“那大姐你们也早些休息。”

    这两日的相处,柳若白对她们早已没了初时的拘谨,毕竟是姐弟,血缘至亲,没道理生分。

    负责伺候他的刘公是柳府的老仆,听柳静姝说,这是将他从小带到大的奶公。

    奶公见他虽然也激动,但也听闻了柳若白没了记忆的事,况且今日天也确实晚了,便没在打扰他。烧了热水供他洗漱后,便端着水盆,掩上门出去了。

    柳若白躺在床上,睁着一双眼瞅着从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死活睡不着。

    才离开两日,他就有些想她了呢。

    也不知她此时在干什么?

    想起那人眉眼间的柔情和来时她说的悄悄话,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顶着被子将自己蒙在里头痴痴的笑。

    还在书房忙活的秦泱忽然打了个喷嚏,她吸了吸鼻子,拢了拢身上的大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