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亥时,里正早睡了,可县令才说要交赋税,大安村这个情况,哪交得出来,他躺床上就开始叹气,一晚上都睡不着,侄子立春来敲门,他衣服没穿好,就爬了起来,本以为他的傻病又犯了,想安抚一番,就送他回去,谁知道听到了个惊天大消息。

    “立春,你说大米?是发现了大米吗?在哪?快告诉三叔,三叔给你糖吃!”里正抓住立春,干枯黑瘦的手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把立春疼得嗷嗷直叫。

    “疼,疼,三叔,轻点,你轻点。”里正立马放手,强压下心头激动,挤出一个安慰的笑容:“好,好,三叔错了,三叔放手,你看,现在放手了吧?”说着里正伸出手在立春眼前晃了晃,立春撇撇嘴:“嗯,看,看到了。”

    安抚完傻乎乎的侄子,里正深吸口气,轻声细语的问道:“立春,告诉三叔?你找到的大米在哪?能带三叔去吗?”

    立春挠挠头:“在,好像是在后山。”说着重重点了个头:“没错,就是后山的一个洞里,洞里好多好多白花花的大米,好多好多。”他不知道咋形容好多,只好伸出自己的两个胳膊挥舞作拥抱状。

    “后山那么多山洞,上哪找去,立春,你知道是哪个洞吗?”听到这,跟着里正身后出来的连衣服都没穿好的大儿子忍不住了,抢先问道。

    “哪个山洞?”立春戳了戳自己的脑袋,苦恼得不行:“哪个山洞?我想想,“立春急得原地转圈,那个人明明和他说了的,他怎么想不起来了:“啊,对了!”立春鼓掌:“是,是长着青竹旁边的那个洞,是那个洞,三叔!”

    得了准确地点,里正大儿子转身看他爹:“爹,我们要不要找人上去看看?”

    里正想也不想的点头:“要,肯定要,立春虽然脑袋不好,但从不说谎,你马上去叫村里的青壮年,多叫些人,要是真有粮食,那我们村就有救了!”说到这,里正双眼泛光,拍了拍立春的肩膀:“好孩子,这次要真找到粮食,你就立了大功了,叔代替大家伙谢谢你!”

    曹立春傻傻的笑了笑:“不,不用,我要吃糖,吃糖”

    “给,叔给你糖,你”谁知他话还没说完,曹立春就嘻嘻哈哈的跑了,这傻小子,糖都没拿到就跑,难怪总被人骗,里正抹了抹眼睛,转身干活去了。

    叶瑜在村口喂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蚊子,才见到曹立春的身影,“姐姐,说了,我都说了,桂花糖呢?给我!”

    这个,叶瑜尴尬,她哪有糖,原身是个连做块帕子赚五文钱都得上交黄平的人,穷得叮当响,她来后摸遍全身,连个铜板都找不到,上哪去给曹立春买糖?不过骗个傻子?任是叶瑜脸皮再厚也做不出来,她想了想,如果自己现在去抄黄家一波,应该不会被人发现?现在这个点,能有啥比粮食更重要的事?

    “行,你在这等两刻钟,我回去拿糖,记住,就在这,不要乱跑,否则就没糖了。”

    曹立春握着手乖乖点头,这么乖巧?真是个傻子?叶瑜怀疑,不过这也不关她的事,她趁夜摸黑回了黄家,路上尽量避开星星点点的人群和火把,到门口时,正碰上以黄宗为首的黄家老少去搬粮食,叶瑜仔细辨别了下,发现女人也都去了,就是没孩子,她松了口气。

    靠在树上,放下满是汗渍的手,赌对了,黄平没把自己和原配藏粮食的事告诉黄家其它人包括黄珍珠,更值得庆幸的是,因他疼爱黄珍珠,所以黄珍珠从五岁起,就单独住厢房了,而她晚上睡得跟猪差不多,打雷闪电也叫不醒的那种,所以能阻止这件事的所有人都不在了。

    真是太爽了!叶瑜一拳头打在树上,猫着身子就冲进了高氏的卧房,入眼就是个一米五的橱柜,旁边放着俩红樟木箱子,这就是高氏当年嫁进来时最值钱的嫁妆了,仗着这些,她才能在黄家颐指气使。

    黄家从上到下,从老到少都被她收拾得服服帖帖,没她点头,没人敢进她房,现在全便宜了叶瑜,没上锁的柜子不费多大力气就打开了,一看,十两银子外加两吊铜钱,叶瑜冷笑,高氏还真是黑,明明有银子抵赋税,却要撺掇黄平卖了原身的女儿,果然,这家没人把原身母子放在心里,那她下起黑手来也丝毫不会愧疚了。

    任高氏再狠,再能藏,但也想不到,如今这些银子都落到她手里了,叶瑜想也不想,跟蝗虫过境似的,将高氏,李氏,黄平,三房孙氏的房间全都一扫而空,能拿的不能拿的,一股脑倒在了她的空间中。

    收获最大的当属黄平那,足足收刮了一百二十两银子,加上其它人的,叶瑜总共得了一百四十两三吊钱,这下她两年内是不用愁银子花了。

    粗布得了四匹,缎有一匹,还拿了马蹄糕,绿豆糕各两斤,桂花糖一斤,都是从黄平房间搜出来的,这狗男人,藏了这么多好东西,却连点风声都不漏,将张氏这个枕边人瞒得死死的,只是捉奸,便宜他了!